京中富庶子弟,养瘦马、小倌,不算新鲜事,却都遮掩着,没人摆在明面上,被迫挑明的,季昀还是头一个,说起来,运气确实差了些。

    半夏被堵得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回转身,萧瑶压低视线,透过幂离盯着台阶踏步,一级一级走下去。

    众人听的入迷,倒没人注意。

    门□□计堆笑唱喏送客,萧瑶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心神又被身后闲谈声攫住。

    青年男子将手中茶碗往桌上一顿,激动地一击掌,朗声道:“小爷总算明白,余大人为何跑去退了首辅大人这门好姻亲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不是!肯定是状元爷的好事被余家人撞见了,哪愿意把娇滴滴的美人嫁去守活寡?”另一个汉子接过话去,“诶,你们说。”

    他拖长了调子:“状元爷事发,不早不晚的,该不会是余家人设的局吧?薛二公子运道不好,被人当箭使了!”

    “荒谬!”事情传成这样,就不是季昀和薛直为了小倌大打出手的事了,三个高门大户简直要被他们编排成世仇。

    若再任由他们说下去,怕是本就拎不清的沐恩侯,要当了真去。

    萧瑶垂在袖中的手,攥了攥,逆着光,隔着幂篱,对里面嘈杂的闲汉们怒斥:“光天化日,辱没朝臣、皇亲,不知你们有几颗脑袋够砍!”

    众人被喝地一愣,齐齐住口,寻声望去。

    见只是一位身型纤瘦,连脸都不敢露的女子,不由面面相觑。

    大老爷们儿,被一姑娘当孙子训,众人谁也不服气,梗着脖子,其中一人揣着豹子胆,站起来吆喝:“诶!小娘子,你这是为谁抱不平啊?是不是说到你姘头心急啦?哈哈哈!”

    萧瑶眼睛一眯,没理他,回过身,另一只脚也跨过门槛。

    烈日晒烫的热风吹来,幂离笼住她所有情绪,只有懒懒的语调钻出来:“绑了,丢去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