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曼扎岗规矩,父死子继,子亦死则妻继。在国王疯癫、王子列巴被死亡的大前提下,温娇即位是应有之义。只是国王毕竟并未真的死掉,保王派打定主意,要让温娇顶缸几年,待合法的继承人出世,再设法重正乾坤。

    每个女王似乎都会面临着继承人的问题,即使昙花一现,也终究要还政于夫系的子嗣。哈香王后则更为尴尬些,因为她和自己的丈夫并无亲生子嗣诞生。年富力强时还能仗着精力充沛掌控国家,年老时无可信的继承人,总要提防着底下人的反扑。

    如果她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就必须设法与国王重新生子,或者,安排别的女人生下子嗣,她自己以大母的身份共同抚养。而这个子嗣一旦诞生,哈香的政治生命无疑又将走向倒计时。

    保王派打的什么主意,温娇一清二楚,她满口的保证,神色恳切极了:“哈香对护法神起誓,一定会为曼扎岗诞下王嗣,如违此誓,便叫天打五雷轰。”

    曼扎岗国的人素来十分虔诚,见她这誓发得极重,也便信了。可温娇不是哈香,她不信护法神,也无人规定这曼扎岗国的王嗣必须得是这位疯傻大王的亲生骨肉,反正这个时代又没有dna鉴定技术。何况,她自己更是玩雷电的行家,怕什么雷呢?

    在文成公主教化下浪子回头的国王再贤明,也不过是一相对不怎么残忍的大号的奴隶主,对他家金贵的王位的神圣性,温娇真心没多少尊重。于是登基典礼结束后,她便秘密将支持自己的大臣们传入宫中,开门见山:“都是自己人,我就不绕弯子了——我需要子嗣,不拘男女。这便需要列位帮我。”

    大臣们霎时脸红了,彼此打量了一番,目光怪异,一个个大男人捏着手指,硬是挤出了娇羞如处子的情态:“女王,这不太好吧?”

    温娇一时没会意过来:“嗯?”

    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臣咳嗽了两声,颤声道:“不需要我们回去沐浴更衣,再排个班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到底理解成了什么?这人脑子里成天装了些什么?

    大抵到了一定的高位,便成为了不分性别的政治生物,温娇尴尬之余,倒也没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反倒发觉自己一个不留神调戏了他们一把:“我的意思是,列位的家族各出一个年纪合适的婴儿送入宫中,我会直接记在名下。不过你的提议很好,确实该排个班,分出个大小长幼来。做戏也得做得认真,总不能让我一口气生出这么多孩儿。”

    曼扎岗国人并无长子一定继承家业的执着,温娇倒也不怕这群人为了长子的位置打起来。但自家的血脉能混入王室,而且只要家族努力一把,未必没有来日掌控大位的可能性,如此诱惑,谁能抵挡得了?或许那仁人志士忠臣良将可以,可这群人都肯帮着王后逼宫篡位了,哪里会在乎这些?一双双眼睛登时被贪婪所染绿。

    一位大臣连忙说:“我的次夫人刚怀了身孕,一生下就可以抱给女王!”

    “我的大夫人怀孕两月,生下来后养一养,可以和他的凑成双胞胎!”

    “我家还没有怀孕的夫人,不如我家排明年吧。”

    “我家也想排明年,总不能又凑一对双胞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