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猷没能活下来。

    坚硬的铠甲砸下来,在松软的土地凿出一个大坑,漫天的雪花飘落,一层覆上一层,将殷红的血迹深埋。

    一代名将就此陨落,带着污名,沉寂在烟墨色的山水画中。

    萧纵攥紧缰绳,眸子如南桥下化不开的浮冰,冷意森然。

    “将人抬回去,买最好的棺材,送回盛京。”

    随同回去的,还有一封请功的折子。

    雪片大如鹅毛,不管不顾地往下坠,送走鸿胪寺的同僚,他下了马,踩着白茫茫的软席,深一脚浅一脚往城中走。

    与南疆交战,他故意留有余地,就是为了两方能坐下来和谈。好在对方也识趣,知道战败后需韬光养晦,接受了他的建议。

    不出三五日,萧建业定会带好消息回来,到那时,便离回京的日子不远了。

    萧纵仰首,在冰天雪地中呵出一口白气,祈愿那天快些到来。

    盛京,未晏楼。

    苏稚眼眸明亮,面上带着一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亲自为对面的人斟茶。

    年轻公子抿了一口,长睫如羽扇般垂着,声线不见丝毫起伏。

    “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苏稚唇角勾起,确实,都是聪明人,无需绕弯子。

    她将搜集到的证据推过去,“请帮我救下梁妃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