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房门紧闭,隐隐传出压抑痛苦的句句呻吟。

    褚侠来回踱步,豆大的汗珠顺着白净的面皮滚落,一会儿对天祈祷,一会儿咒骂萧纵。

    早知女人生子这么受罪,就不该让女儿嫁人。

    他蓦地想到苏缨,愧疚之色溢于言表,暗道:当初,你是否也如稚儿这般疼?

    房中,苏稚汗如雨下,绞痛由小腹蔓延至全身,几乎要撕碎她的躯壳,随着灵魂破体而出。而大夫手中的针仿佛能定魂,每次刺破血肉,她的神思便能回来些许。

    就这样,撕碎,拼接,再撕碎,再拼接,反反复复,折磨得她快要崩溃。

    一个产婆摸着她的肚子,察看胎位,另一个跪坐在她床边,来来回回大喊:“用力!用力!”

    苏稚觉得身上已经没力气了,她庆幸萧纵不在这里,不然见了他,自己恐怕会哭。到时候产婆定然横眉冷竖,骂她白白消耗气力,质问她是不是想一尸三命。

    想到这,她竟笑了,扭过昏胀的头,一把抓住帮她拭汗的小丫鬟。

    “我爹还在外面?”

    小丫鬟没成过亲,头一次见这阵仗,人在这,其实早吓傻了。

    她呆了半晌,才点点头,“在的。”

    苏稚阖了阖眼,“我不放心,找人拿根绳子捆住他,扔去柴房,等萧纵回来再放人。”

    小丫鬟目瞪口呆,苏稚有气无力地催促:“快去!”

    “好、好的。”

    一个时辰前,苏稚肚子疼得要命,但脑子尚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