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还没天黑,满载而归,唯独他空空如也。

    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减少,失去了白天的嘈杂声,吆喝声,骂街声,刺耳的喇叭声……

    白天的时间没有黑夜长。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主干道照亮了回家的路人,行人匆匆,白天凑热闹,晚上各找各妈。

    白天不懂夜的黑,黑夜不问白天的亮。

    他来不及欣赏城市的夜景,城市里的空中楼阁,楼房似乎比他家的二层高房还要高,六层楼各家各户若隐若现的灯光,从玻璃窗穿透。

    他逛县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然,之前每次来,基本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数九寒天,骑车裤裆热,捉车把手冻僵了,带着线手套无济于事,耳朵没知觉,嘴里时不时哈气变成白色的雾。

    回家的山路必经过一条河,说是河,其实冬天基本上干涸的,基本上处于断流。

    夏天暴雨之后,河水猛涨,夹杂着枯树枝,各种杂草,混浊的水沿着河道激流而下,至于流到什么地方,他也说不清楚,无从知晓。

    不是他所考虑的。石板桥横跨河道,静静的等待它的到来。只因为平常山沟里的人们很少从桥上走,河道宽敞平坦,自然是必走之路。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一条不宽不窄的土路,从川里一直延伸,直通山沟里。也是唯一一条发家致富之路。

    逃逃把二八大杠支起撑子,本来车后座空空的。

    水火无情,他不得不在路边做抛物线运动,嘴里还时不时嘘嘘嘘几声,我去,真她妈舒服,憋死了。

    一泡尿硬是从城里憋到现在,难日死了,乡下人进城,不知道东南西北是小事,最主要的是人有三急,却找不到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