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这么一说,沈重珍也回过神来,他因为太过悲愤,差点就让夏孟宪钻了空子。

    夏孟宪不管与妖教有没有关系,都难逃罪责。

    “夏卿,”官家忽然在这时候又开口,“王卿说的可对?”

    夏孟宪不知该如何回答。

    “朕问你,王卿说的可对?”

    官家突然声音一扬,从御座上起身,委实将站着的夏孟宪吓了一跳。官家一向宽仁,甚少表露出太多激烈的情绪。

    今日显然不同。

    此时的官家,不再是一脸平静、深沉的神情,而是面容愤然,一双眼睛中如同有两簇火苗在燃烧,脸颊都不正常地微微泛红。

    “朕一直以为,朕这个官家,还不算昏聩,在朝堂上也算从谏如流,生怕落得一个乾纲独断的名声。”

    听到这话,沈重珍和夏孟宪登时跪下来。

    官家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一声:“朕看重台谏,允许你们与朕争是非,风闻言事,无人不能弹劾。”

    “为的就是,整顿朝纲和肃清吏治。”

    “朕以为,在位之时即便不能呈现盛世,却也能有一片清明。却不料就在朕的眼皮底下,刑部就敢篡改书证,颠倒是非,捏造罪名。”

    “做这一切,仅仅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将一个廉洁奉公的官员关押入狱,反而将手染鲜血的凶徒继续奉为‘大德’。”

    “到底是你们的良心坏了,还是觉得朕的眼睛瞎了?”

    夏孟宪浑身一抖,立即伏地叩首:“微臣愧对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