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结账时还特意提了一句:“早就听人说您这里的藕粉是扬州一绝,果真名不虚传。”

    俊俏姑娘走了没多久,绣袖也放下汤匙,碗中还剩下大半碗藕粉。她与老板娘结账时,老板娘视线一直黏在那半碗藕粉上,还是忍不住发问:“客人这是吃不惯藕粉还是?”

    绣袖摇了摇头:“我向来不怎么吃甜食。”

    老板娘叹息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这时突然帘子一掀,一股酸臭味率先袭来。

    然后进来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倒也没进糖水铺子,而是堵在门口,嬉皮笑脸地问:“老板娘,有剩的糖水吗?我们兄弟俩帮您洗碗来了。”

    老板娘收了钱,对乞丐俩十分熟稔,搬出存下的剩糖水给他俩:“快些走吧,今儿要不到饭菜可看你们待如何——糖水可不管饱。”

    本来此事与绣袖无关,她付过糖水钱便转身欲走。乞丐俩堵在门口,绣袖不得不开口:“劳驾让一下。”

    乞丐俩跟老板娘斗嘴,这边让开一条路,绣袖从两人中穿过,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一声:“绮秀绣袖?”

    绣袖条件反射般地应了一声,转头看见是乞丐俩中较小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黄肌瘦,细长的的胳膊像是伶仃的花梗。

    少年便用着莫名的眼神凶恶地瞪了绣袖一眼,绣袖本来毫不关注,掀起帘子正要出去。

    帘子落下的一瞬,忽然听见一声惊呼,绣袖警觉性地往一侧闪躲了一下,随后觉得右侧肩膀一热,然后灼热的痛意这才从麻木的神经传递到大脑。

    “陈小白,你疯了?”

    另一个乞丐揪过少年陈小白,一把将他掼在地上,陈小白疼得紧了闷哼一声。

    那乞丐已经匆忙掀起帘子,想要冲上来看看绣袖的伤势,快要碰到人家姑娘。突然想起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大半个月没洗澡,怕玷污了人家,悻悻地收回手:“姑娘,你还好吗?”

    绣袖痛得连话都说不出,忍痛将外衫脱了,外衫肩头一片黏稠,地上还翻了一个熬糖的瓦罐。

    方才,少年陈小白突然发难,端起糖水铺子老板娘熬糖的瓦罐朝着绣袖就是一泼。糖的熔点比水的沸点还高,一罐子热糖液泼过去贴着肉烫,非死即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