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话可该怎么说?”侯爷终究转过了身来,一双眼睛透着望穿人灵魂的精光,直接打在顾悠悠脸上。

    顾悠悠原本就低俯着的身子俯得更低了,额上也冒出了细汗。

    有多少话能说,该怎么说,又说了之后又将迎接怎样的后果?侯爷近来信任了她是不假,可他如今正伤怀,对谁都充满了戒备,她便是掏心掏肺侯爷又是不是能信?

    不破不立,顾悠悠突然就抬起头来,坦坦荡荡的看着侯爷的眼睛,毫不退缩的道:“桂姨娘这事怪我。女儿当初若拦着豆蔻,不让豆蔻将胎盘能美容养颜的消息告诉巧兰,桂姨娘便不会寄希望紫河车(人胎盘)能消除她脸上的疤痕。

    若她不起吃紫河车的念头,府中便定然不会有那等污秽血腥的东西,自然更不可能有魇胜之术。

    事情打得起端在我,是以出了这样的事情女儿内疚、自责。看着父亲伤心难受,女儿心中更是寝食难安,心痛难忍,更惶恐难受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她是真的后悔了,真的觉得不该让大夫人操纵胎盘的事情。她让桂姨娘沾惹上那东西,最恶毒的想法也不过是想让桂姨娘挨一顿家法,让侯爷对她更厌弃几分。

    谁知让大夫人知道了,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因为愧疚和自责本身就不是装出来的,所以便是侯爷火眼精金也没从顾悠悠身上看出半分破绽。

    他徐徐走到书案后头,低头看了那被血水染红的白绸两眼,终究还是在红木太师椅上坐了,叹着气道:“起来说话吧。”

    顾悠悠站起身来,却不敢坐。她偷眼去看侯爷,发现他便是极力掩藏也眼中也透露出伤心疲惫和不甘心,于是又试探着问:“父亲也莫太伤心,家事总也能理顺了,一会儿还得上朝,政事也繁杂,不如将事情交给母亲,由她查证吧。”

    “让她查?”侯爷自嘲的一笑,忽然就案几上的白绸揉得不成样子。好半晌才又从新看定顾悠悠的眼睛,语出惊人的道:“青竹在你饭食里下了特制的银杏尖毒,你灌下去她半碗。

    桂姨娘用巫蛊害你,还在你退了一步的时候逼迫于你,最后却只得了个禁足的惩罚。你对她就当真没有怨气?”

    听见侯爷不准备让大夫人统管这件事,顾悠悠原本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大夫人来查,她想动手脚将事情栽赃给她也没有那么容易。

    突然听见侯爷说起青竹的事情,顾悠悠由来又是一惊,煞白了脸抬头看着唇角带了了然的侯爷,心里敲着鼓,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能消除侯爷的疑惑。

    她双手没来由的发抖,可不过片刻也就安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