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老黑婆子将稻草人儿扔在炕上,洗了洗手,先给香堂上了一支香之后,就抓了一把香灰,在炕桌上围成了一个圈儿,这才伸手抽了支骨去了符咒,掐破指尖用血在稻草人头上点了一下。

    放进香灰圈儿中的稻草人突然挣扎地动起来,向一旁晃悠着挪动,看得出已经使了吃奶的力气,只是一碰到香灰就好像被烧了一样尖叫着摔回圈儿中。

    小金和老黑婆子一边儿嗑着南瓜子一边儿看着稻草人不死心的挣扎,然后尖叫摔倒,直到人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

    老黑婆子这才拿起一根儿从鸡毛掸子上薅下来的鸡毛轻轻地抽着稻草人儿道:“你不是很会算计吗?动啊,咋不动了?”

    那鸡毛真的就是来回随意的跟逗猫似的划拉,但稻草人中的王月梅却好像是被人用鞭子抽一样翻滚着讨饶,一不小心撞上香灰的时候更是凄厉惨叫。

    小金等老黑婆子出完气停手才冷冷地道:“你主人是谁?让你过来是为了什么?说!”

    尽量将并不灵活的稻草身子蜷缩在一起的王月梅一边儿嘤嘤地发出哭音,一边儿抽抽噎噎地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只是稻草人能让她暂时得到五感,却不会让她有眼泪流出来,这本该是美人落泪,惹人心疼的画面,就变得有点儿渗人和搞笑。

    老黑婆子用手里的鸡毛又抽了过去,嘴里道:“别他娘的给老娘整这出,老娘可不吃这套!”

    这次用了些力道,王月梅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看到那个画了圈儿中间划开一道口子做嘴的地方咧地老大,都看到了里面的稻草杆子。

    小金心里嫌弃老黑婆子开光不走心,整成这样多吓人,嘴里却道:“那黑姨你先玩儿着,我回去拿半拉习惯,咱们娘俩喝两杯。”

    又漫不经心地对稻草人方向道:“有时候魂飞魄散也是一种解脱。”说着,对着稻草人打了一个追踪决就走了。

    老黑婆子却冷笑着说道:“魂飞魄散,想要解脱也先让老娘出了气再说!”说着在拔出支骨的地方立了一根香,香尽之前,王月梅再也别想说出一个字。

    门外的小金摇头笑了笑也不在意,这人生前死后都是坏到了骨子里,虽然会有人觉得,她死的时候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可是十几岁也是足够明辨是非了,尤其是这个十五岁生孩子都不稀奇的年代。

    她能想到那么恶毒的法子害人,最后自食恶果也是不值得可怜的,而最让小金恶心的就是她打算毁掉老根儿婶的容颜。

    不说他跟老根儿婶本就很亲近,单说容颜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你只是因为嫉妒就能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受到怎么样的折磨,小金觉得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