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就在里面,但他又不在里面,因为工作间里,只有一道昏黄的光晕,它很微弱,如同摇曳着的烛火,但它却又异常的坚韧。

    身子靠在了门框上,卡伦双手抓臂,听着从那道微小光晕里传出的祷告声,笑了。

    “呵呵,呵呵呵……”

    笑着笑着,卡伦长舒一口气。

    先前脑袋里,几乎要将自己压垮,不,是已经将自己压垮的昏沉感,在此刻终于彻底消失。

    迷茫时,哪怕身边仅有一盏灯陪伴,也会觉得温暖;黑夜抬头望,就算只有一颗星对你闪耀,也会感到美好。

    人生就如同在大海里行船,其实大部分人的船上,没有帆,也没有桨,只是被动地跟着水流的方向在进行着漂泊。

    在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个锚落下去,片刻的静止,也足以让人艳羡,让人感激。

    卡伦环视四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幻境如此的艰难,因为建造这座囚笼的,其实就是自己。

    寻常意义中的清醒、直视和征服,那是以自己作为单独个体向另一方发起的挑战。

    而在这里,你对自己的清醒,

    对自己的直视,对自己的征服……等同是对自己的迷茫,对自己的回避,对自己的溃败。

    艾斯丽的父亲桑托斯先生在日记里,已经形容得很好了:当它活着出现时,它将无处不在。

    这句话将普西恩的能力概括得极为精准,以自己为基准,那自己真的是……无处不在。

    只是这句形容有些过于精简,乃至于上升到最终哲感悟的层次,没经历过没真的走过,其实根本就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