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背着她和那把很重的剑走了一路,伤口才会绷开。”宗仁口吻淡然,状似是毫不在乎。

    詹子骞敛起面色,整个人看上去相当严肃,心里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关键问题上对着知己落井下石,肩膛却止不住的抖动起来,直到他放弃抵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惨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昭昭姐真是好手段,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要不你就从了她吧,心和身,至少能献出一个,那也是大进步啊。说不定她尝过你的滋味,就非你不可了。”詹子骞饶有趣味的看着宗仁。

    “这不是她的手段,是我心甘情愿的。”宗仁替曲昭说完话后,目光落在落雪的庭院里,徐徐同詹子骞分析起自己的处境来,“垂手可得的东西,昭昭是不会珍惜的。

    她小时候喜欢玩剑,她的父亲宠爱她,给她打造了一间剑室,里面摆放了各色各样的剑柄,从价格不菲的珍贵藏品,到京城打铁铺新出的流行款式,她只要看上了,喜欢了,就出钱买回家。还有我送她的剑,她每一把都说喜欢,玩了一两次就放剑室里积灰了,花心的很。直到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得到了她身上背着的那把刻渡经纶的黑剑,那把剑叫莫邪,认主的,只要曲昭活着一日,莫邪就跟她一日,自此她再也没有摸过其它的剑柄。

    如果我直接和她剖白我爱慕她的心思,只会成为她剑室里的一把剑,她并不会真正的把我放在心上,因为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我。”

    詹子骞思忖片刻后问他,“干将莫邪是天下名剑中唯一的一对雌雄剑,是享誉天下的情人剑,你是想做‘干将’被她捧在手心里吗?”

    宗仁摇了摇头,“我的野心不止于此。她取雌剑莫邪,那我想取雄剑干将,站在她的身旁。”

    詹子骞:“......”

    “我突然有点反胃,可能方才用过的晚膳油腥太重了。”詹子骞阴阳怪气的嘲道,“你都已经单方面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想好了,你的昭昭姐却连你的心思都不知道。还有,你为了她,把手里的剑茧都生生磨掉了,都说剑茧难练,你倒是不心疼......”

    宗仁警告的瞥了詹子骞一眼。

    詹子骞直呼“救命”,“你的昭昭姐知道你老欺负我吗?说你一句欺软怕硬你敢应吗?小心我‘告御状’去!”

    宗仁叹息,替詹子骞感到惋惜道,“那我只好杀你灭口了。”

    詹子骞:“......”

    过了一会儿,詹子骞倒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始终觉得,一段关系如果从开始就不坦诚,到后面被欺骗的人肯定也会因此产生怨气、心生嫌隙,你何必对曲昭隐瞒真实的自己......”

    见宗仁脸色越来越沉,詹子骞心知他不喜欢听这些劝诫,也懒得插手他的事情,便提起了另一茬,“以前茶难喝钱难赚,自从跟你学了喝茶办事那套,连马匹的生意都好做了起来,虽说是流年不利赔了螃蟹的生意,今年账上却还是赚的较去年更多,人果然还是要学会附庸风雅。为了感谢你,你这多出来的一百两银票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