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论嘴炮,孟寒声从来没有输过。

    “不知摄政王有何指教?”孟寒声拢了几下肩上的大氅,声音平静懒散,无半点尊卑之分。

    谢铖钧笑了一下,似是不在意的样子。

    “我今晨进宫时才听说侯爷昨日大婚,可惜你瞒得太紧,本王也没能去喝一杯水酒。不过,这酒虽然未喝,我还是给侯爷备了一份贺礼,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早生……咳咳,白头到老,白头到老。”谢铖钧故作口误,不怀好意道。

    早生贵子,对别人来说是祝福,但是对于一个太监来说那就是扎心捅肾,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是原主在这儿,恐怕要被气出内伤,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可是孟寒声却不在意。

    这个身份,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件有瑕疵的衣服,虽然穿得不舒服,但也不过匆匆几十年,就可以换下一件,委实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唇边漾着一抹淡笑,不加掩饰的直白的目光,从谢铖钧的双腿之间一路扫到他的脸上,懒洋洋地回道:

    “本座自知是残缺之身,故而一直未婚。却不想太后娘娘体恤下臣无人照顾,特意赐婚,实乃臣之福分。说起来本座比王爷还要小了三岁,结果王爷到现在居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而且洁身自好,从不去烟花之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跟本座一样,身患隐疾呢生怕被人知道呢!”

    “你……”谢铖钧的手指差点戳到孟寒声那张无所畏惧的脸,宣泄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不怒反笑,“千辰侯看来也是人逢喜事,口才都比平日好了几分。丁甲,还不把本王送给千辰侯的贺礼呈上。”

    跟在谢铖钧身后的小太监,将一个沉重的木盒递了过来。金宝上前接在手上,又退回到孟寒声身后。

    “这礼我送到了,相信对侯爷一定有用。”说罢,一甩长袖带着侍从离开。

    孟寒声站在白玉阶上,望着谢铖钧远去的背影,轻声咳了几下。

    “侯爷,摄政王送得东西……”金宝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凭感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寒声冷眼扫过那个红木锦盒,带头往御书房方向走,无所谓地说:“留着吧,难得摄政王一片好心,也许以后用得着也说不定。”

    御书房里,光线明亮,淡淡的龙涎香在室内蔓延,银丝炭盆燃在角落,房间里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