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东区阶层

    黑泽明这几天被困在旅馆里不能外出,盛传外面的世界有瘟疫。不知道是黑死病还是西班牙大流感,所有的出入口都封闭了,神罗警察分别镇守着出入口,黑人与穆斯林民族在旅馆的范围内闹事,大厦他是不能回去,他临时住进弗尼旅馆,这里向来有提供烈酒,他心血来潮,想进去喝杯酒,但是酒保却很惊讶地告诉他:很抱歉,先生,我们这里不再免费提供烈酒,自1969年起。可能是上个世纪的宣传板没有被拆除的缘故让你给误会了。

    “这家酒吧存在一个世纪了?”他问着。

    “嗯,1901年开张,当时的拉丁美洲大部分国家还没有独立,门罗主义在后来很好保护了南美土地。对了,你该不会投诉我们虚假宣传吧?那个该死的宣传牌很有纪念价值,拆除不会被允许的。”

    他按压着脸庞,叹息着:我只是想回到我来之前的地方。

    “很遗憾,恐怕不行噢,先生。外面都封锁了,谁也不能自由出入,哪怕你心脏病发、哮喘发作、脑涨发热、恶性呕吐也不行。没有人管你死活,只要你不是死于鼠疫,怎么个死法没有人在乎,没有人需要为此负责。”

    他充满了不屑:一个老病毒就让你们弄得满城风雨。不惜禁锢他人自由。

    “拉丁美洲的制度如此,我们只好遵守,先生。”

    他没有办法了,只能乖乖回到旅馆的房间里,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使他难免有些失落,他很怀念家里的堆积如山的书籍,那些是他安全感的来源。当日他被强行封锁在旅馆里的时候,身上只随身带了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其余的久什么也没有,那是最糟糕的局面,他身上没有一本书籍,不寻常的情况总是会发生。窗外充斥着尖叫声与惨叫声,不知道是神罗警察的呐喊还是穆斯林的求饶,炸弹的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不安。他担心下一秒会有暴徒闯进来不问因由将他暴打一顿。压迫人权的制度总是会遭到消极的抵抗。看来今夜他不能安睡,只能通宵上网,毕竟在他眼前唯一可以消遣的就只有笔记本电脑。说不定他可以在线看一些色情片或者艺术片,调剂生活,振奋他的精神状态,一旦暴徒闯进来他的肾上腺激素还能顽强抵抗,一旦犯困就无法保护自己。

    然而他看了一个小时毫无反应,内心毫无波澜,波兰?哪里有波兰,他瞬间从抽屉里翻出一张世界地图,在地图上他的确找到了波兰的所在地,但是他再也找不回普鲁士的根据地,那里的德国人几乎被赶走,成了波兰的一块地。普鲁士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再过一个世纪就不再有人记得这么一个民族。

    外面的斗争似乎越来越激烈,燃烧弹都使出来了,四处都在燃烧着,警察在顽强抵抗,不断呼叫增援。黑人的抵抗力度真够坚固,誓要冲出旅馆,坚决突破重围,誓死维系天赋人权的学说。他们不愿意做奴隶,以前是,以后再也不可能是。他趴在窗口观察了许久,情况没有好转,双方陷入了僵硬的持久战。他回到桌面上,斜眼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他关闭了艺术电影的窗口。转而上网搜索了医生遇害的相关新闻。媒体的报导总是夸张与失实,还真的把辛波斯卡弗与珍妮特列为疑凶,真的制造谣言不需要负责任。不过外界还真的有所谓的犯罪心理专家分析过这个案件,认为是因爱成恨什么的,简直在知情人面前就是胡说八道。他向来鄙视不学无术的专家,尤其是这一类网红,在非常时期就会跳出来蹭热度。满口仁义道德,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不仅误导民众,散播仇恨,制造谣言,散播恐慌。他习惯了查看相关的新闻,还翻到不久之前一位医生在家中被杀害的新闻,情况大概一致,手法不一样,这位医生的死亡方式可专业多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或许他应该去那个医院看一眼?说不定会有别的发现。突然窗外扔进一个燃烧弹,他唯一的一张床遭到燃烧,他很镇定,并不打算灭火,还利用火苗点燃了香烟,吸烟的同时看着火苗逐渐变弱。

    或许是茱莉娅法官认为这个案件过于闹心,她不喜欢拖延进度,一再敦促案件如期展开审讯。

    辛波斯卡弗在开庭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资料搜集,在临开庭之前,她对她的当事人说:“待会在法庭可能会发生很刺激的事情,你要尽量控制你自己的情绪,不能大吵大闹,至少不能在法庭上做出不适当行为。

    当事人貌似听懂了,但是没有完全懂,至少她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事。过激反应多半不会发生,她是这样认为的。

    雷蒙很早就出现在法庭里,她今天特别期待辩方会如何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她率先看过了证人的名单,第一个小麦克已经出场;第二个是精神科医生;果然她真的会用精神病作为一个幌子,不是说抗辩的理由不够好,只是很多人都在使用这个套路,很难令陪审团信服,法官也不例外。第三个证人是一位遗传学家?不仅仅是专家那么简单,在遗传学上还是权威的那种程度。看来她的人脉关系相当不错,权威专家都能找到;第四位证人是精神病院里面的女护士,至于第五个,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专家证人不需要在法庭上宣誓,史密斯先生作为精神科的权威医生当然有豁免的权利。法官也呈现洗耳恭听的姿态,她也很想听听这位精神科医生将会如何在法庭上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