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明再次来到了拘留所,他这一次的脸色比上一次要差很多。

    劳伦斯全程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克里斯仃身为事务律师,她很清楚,与当事人对话是她的工作,黑泽明其实是不用直接与对方对话的,她只好代替他说话:听说你有重要的事要跟我们说是吗?

    劳伦斯在搞着小动作,仍然不肯说话。

    克里斯仃很不耐烦地说:劳伦斯先生!是你通知我们过来的,你要我们帮你,你也至少得开口说话才行,不然我们真的帮不你的。

    劳伦斯终于开口说话了:是不是只要我能找到时间证人,就一定能打赢这一场官司。克里斯仃很坦白地告诉他:如果打不赢,你就……死定了。我是认真的!

    劳伦斯支支吾吾地说:其实……在我离开高先生的家里之后呢,我逃离那栋公寓,走到楼上那个位置时,楼下的保安刚好看到我了。

    克里斯仃一脸困惑地说:不可能啊,那个保安已经被控方传为证人,况且他当时也说了,刚好是交接班,难道他在说谎?

    劳伦斯摇摇头说:他没有说谎,他的确是交接班,看到我离开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名保安,他当时看到我了,当时刚好是晚上的九点四十六分,他绝对可以证明我当时已经离开了公寓的范围内。

    克里斯仃很生气地问:为什么你不早点说?要等到今时今日才说出来?

    劳伦斯犹豫不决地说:因为……其实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克里斯仃好奇地问:为什么?

    劳伦斯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当时可以证明我离开公寓的那个保安其实就是我的岳父大人。他看得很清楚,但有一件事我也很清楚,那就是他肯定不会为了我出庭作证。在他看来,是我害死他女儿的,他那么倔强,他一定不会帮我的。

    克里斯仃狠狠地拍着桌子:这事人命关天,再多的恩怨,也不能罔顾人命啊!

    劳伦斯很痛苦地说:本来我想着默默无闻地接受判刑就算了,我不想惊动他老人家,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妻子对我最后的叮嘱。所以,劝他出庭作证这件事,我就只好拜托你们了。

    黑泽明捏着脸,默默地听着,良久以后,他一声不吭地离开座位。

    克里斯仃也跟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