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短,臣妾一时间也难以确定那名深夜与康常在私会之人是谁,只是冲着院外那棵槐树上许多细细密密的折痕,想必已经是不知多少次了,只这一次正好碰掉了东西才叫人发现。”

    胤禛听她说完沉默静坐片刻,眼眸森然酝酿着一场风暴,径直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内室的纱帘之前,挥手一把将纱帘掀开,力道之大当时就听得“刺啦”一声,脆弱的纱帘应声而裂,一整面都垂落下来,半掉不掉的连着一角。

    里面康常在目眦欲裂的坐在床上,一双长腿像是没地方摆放一样支棱着,整个人僵硬的要命,目光死死的,带着极度恐惧的看向面前冷峻如刀子一般的男人。

    “奸夫是谁。”

    里头的丫鬟和太医都畏畏缩缩跪于一旁,皆是一副噤若寒蝉死死不肯抬头的样子。

    到了如今这地步黎萦还是撑着已经惶惶不安的神色,强自为自己辩驳。

    她手上打着抖支撑着自己,眼睛瞪得像是要从眼眶中跳落出来,张嘴时上下牙关都在互相打架“皇上仅凭一个从哪都能找来的令牌便要断定嫔妾犯了这样的大罪吗?皇后娘娘为了叫自己的儿子免于罪责,匆匆找个蹩脚的理由就要来陷害嫔妾,皇上您就当真相信了么!”

    她动作间无意碰到了自己的肚子,顿时神色更加坚定起来,就好像瞬时间有了靠山一般“嫔妾怀有龙子,是皇上您的儿子,您已经多年未有孩子出生了,是嫔妾!是嫔妾叫您再次有了当阿玛的感觉,皇上您丝毫都不顾念咱们的孩子了么!”

    她这番话叫后头的吕佳盈风和敬妃不由得对视一眼...很久么?七阿哥弘晏才两三岁。

    要说是真的久,那也应该是太子出生的时候吧,那时候才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皇上有了三阿哥之后,才真是多年都未能有过子女,好容易有了一个还是自己的毕生污点,弘昭在那样的条件下才算是真正的“及时雨”。

    “苏培盛!”胤禛声音已经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了,这一声喊得苏培盛都一个激灵赶忙碎步上前,只觉得下一句便是要将这个黎萦或是打入慎刑司或是直接斩杀,反正是要开口处置她了。

    弘昭忽然目光一凛,在身后轻声开口唤了一声“皇阿玛。”

    胤禛正要开口,话已然酝酿到嘴边囫囵又咽了回去,回头去瞧自己儿子,弘昭目光担忧的上前,不是担忧那个给自己阿玛带了绿帽的女人,而是将目光中所有的情感都直直的倾注向疼爱自己的父亲。

    “皇阿玛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此事确实兹事体大事关皇家颜面和天家血脉,儿子想着先叫周太医给里头这位诊脉瞧瞧,瞧瞧月份上脉象上是否有什么不妥再做决定。”

    胤禛心中只觉哽住一团火,堵的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点点头也便算是默认了,周芪得令上前走到内室。

    他先是瞧了一眼旁边跪着的医师,随即不算温和的隔着帕子一把扯过黎萦不断往后缩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