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队长,我是一个粗人,就念了三年小学,你别跟我拐弯抹角的。还那个人怎么回事,不就是八零年夏天,我把宋新波埋到了家里花坛里嘛。这事没什么说的,他听人说南方挣钱,非要去。我不同意,他就偷家里钱想走。我一生气就把他砍死了。当时明明在镇上读初中,一周才回来一次。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尸体,也没个帮手帮忙往外运他。就只能把他埋窗根底下了。”

    孙英武想想手里的尸检报告,“你说你这人也是。埋也好歹埋得离窗户远点呀。晚上睡觉你不害怕吗?”

    “切,他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死了我更不怕了。有本事变成鬼杀了我呀。到时候我也变成鬼,他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陈果宁看着她,心想这种唯物主义战士还真是无敌了!

    她看着于秀敏,“大姐,咱们不说害怕不害怕的问题。就说你埋在墙根底下,也不怕有味道。”

    于秀敏也认真地打量着她,“小丫头没看出来呀,还挺有经验的。这个人死了呀,确实很臭。当时杀他的时候是天热,家里那个苍蝇都别提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人埋在窗户下面,还不是院子的土夯过嘛。一是不好往下挖,二是动过了土我还得重新找人夯土,那不是惹人怀疑吗。把花坛里的月季刨出来,我整整用两天的时间才挖了一个两三米的深坑呢。我们家地势低,那水都给挖出来了。后面我还是靠梯子上下呢。你想这么深,那土一埋,不就没有味道了。不过,我这一路都在琢磨,我埋这么深,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是不是我那个多事的大伯哥趁我不在家,去我家挖的?”

    陈果宁摆摆手,“那倒不是。这事吧,你纯属是点背,太倒霉了。”

    随后她把他们追牛的事情说了一遍,于秀敏听完直叹气。

    “唉,也是我的报应!”

    孙英武想想她在家挖坑的情景,用手搓着自己下巴的胡茬,“你这在家吭哧吭哧挖,邻居就愣是没发现?”

    “哼,那帮人根本不敢登我家门。再说了,我们家在村里的最后一排把东头的。东面没人,后面也没人。西边的那户人家就剩老两口了,早就被儿子接走了。我自己关起门干点啥谁能看到呀。”

    于秀敏满不在乎地说着。

    孙英武看着她,“你就杀了宋新波这一个人?”

    于秀敏奇怪地看着他,想了想突然情绪激动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有什么没破的案子,想赖我头上吧!我告诉你,老娘还有儿子呢,为了儿子我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杀人呀!你可别想诬陷我!”

    孙英武被她骂了一顿,气呼呼地说:“可是根据我们法医的报告,死的那个人年龄在二十来岁,而且死了也就一年多不到两年!根本就不可能是宋新波。”

    于秀敏听完直接愣了,“不可能!我们家只埋了我丈夫宋新波一个人!杀一个是死,两个也是死。老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没准你们家的法医就是个草包,验错了!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他能看出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