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虎山行】丈夫的话

    这次来家属院，她主要是为了解决自己心里的一个疑惑的。下了公交车，又走了几百米，她终于找到了昨晚来过的现场。这地方和她昨天晚上想的一样，这个家属院的后方，确实是一片仓库。这个家属院一共十栋楼，可能是受地块形状的限制，整体布局是一个倒三角形。靠近马路的前面的两排是四栋楼，最后一排是两栋楼。家属院的北边是烟囱林立的钢铁厂，东西两侧也都是比较低矮的房屋。看的出来，这一片在省城确实不算是经济中心，整体情况和镇海市的城市面貌差不多。家属院也没有门卫，沿着门口的那条路，穿过一个拱形门，直接就可以走到里面。陈果宁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溜溜达达的走进去，果然看到几个老头、老太太正在集中在最外面那栋单元楼的墙根下晒太阳。她很是自来熟的凑了过去，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昨天的案子。而孔祥霖在立夏分局的羁留室里住了一晚，再次见到程刚的时候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程队长，你们查到了什么？我妻子到底是不是意外死的？你们为什么把案子立成了刑事案件？”程刚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孔祥霖，以为他见到自己一定会大声质问自己为什么扣留他或者给自己喊冤。没想到，对方竟然问了这么一堆问题。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你不认为我随便抓人？”“程队长，我虽然不是你们系统的，但是打心眼里还是相信他们公安机关的。你们肯定不会因为我老丈人他们简单的怀疑几句就抓我的。是不是我家里发现了什么线索？我和晓菊这两年虽然有点矛盾，但是当初我们也是自由恋爱结的婚。感情基础是很好的。如今她突然没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孔祥霖说的很是真诚。“那我问你，你妻子田晓菊这个人平时的卫生习惯怎么样？”程刚没有和他在废话，直接问起了问题。孔祥霖似乎是不大明白对方的用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就是一般吧。我妻子是家里的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从小也没大用她干活，结婚以后干家务也就那么回事。我反正也没那么多要求，家里看着不脏就行了。”“那她有每天擦洗家具、厨房、衣柜的习惯吗？”“那肯定没有呀。我们家窗台都一抹一层灰呢。也就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擦擦。”孔祥霖说完，似乎是反应了过来。“难道，我们家里有问题？”程刚想了想，把手里的一份报告举了起来。“这就是我们的勘察报告。你的妻子既然是在家里不慎摔倒，那为什么家里的玄关、餐桌、餐椅上都没有任何指纹呢？大门上只有你的几个零星的指纹，应该是你昨晚回家开门留下的。那田晓菊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她的指纹去哪了？”“这怎么可能！我一进门发现晓菊受伤就赶紧抱着她往楼下跑，在楼下等到救护车就去了医院。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擦指纹。照这么说，一定是有人害晓菊！一定是有人害她！”孔祥霖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激动。程刚看着他，“你先别激动。你说有人害她，那想想你妻子平时和谁有过矛盾？有谁会杀她？”孔祥霖微微愣了几秒钟，摇头说：“没有。她就是平时在纺织品公司办公室上班，下了班就是回家的或者去娘家。没听她说有什么仇人。要说那矛盾最大的也就是一楼的老太太，她们家下水道堵了，说是我家往里面倒剩饭。晓菊不认账，还和她吵了几次，不过最近她也搬走了呀。”刘子峰在一旁问：“那你媳妇到底有没有往里倒剩饭呢？”“那，那偶尔还是倒过的。毕竟连汤带水的也不好带下楼扔呀。但是，但是主要造成堵塞的是二楼那小两口。我们就是偶尔倒一次！”孔祥霖自己说的都有点不信的样子。“那她在单位负责什么工作，有没有可能因为工作的问题和人发生矛盾？”程刚觉得杀人案不外乎情和钱两个理由。“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她不是干财务的。在办公室也就是打杂，平时给领导端茶倒水的，上班最常干的就是打毛衣。她肯定是不知道会惹杀身之祸的秘密呀。所以，我才觉得她摔倒是外呀。”孔祥霖苦恼的抓着头发。“好，既然关于田晓菊的仇人部分你无法提供证据，那你现在作为嫌疑人，我这里有些问题需要你解答一下。”“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昨晚经过我们的技术民警在你家勘察，发现了几个疑点。不过，你要先跟我详细一说一下你昨天的行程。我不要听你总结过的，我想听的是从你们早上起床以后，到你发现田晓菊的尸体这期间，你所有的行动，重点是你回家开门之后都干了什么，碰了什么。听懂了吗？”孔祥霖从他严肃的表情里感受到了紧张，咽了咽口水说了起来。一九八七年一月七日，星期六，天气晴，大风。早上七点，孔祥霖起床以后，妻子田晓菊就已经把早饭给做好了。他洗漱完坐在餐桌旁，对田晓菊说：“我今天晚上可能要晚点回来。不行你就在你妈家睡吧。”田晓菊端着饭碗正喝粥呢，听他这么说有些不高兴地说：“哼，我妈家哪有我睡觉的地方。今天又让我弟去把那个什么月亮叫来了，说晚上要一起吃饭，估计就住他们那里了。一个女孩子，没脸没皮的倒贴，上赶着到男方家住，真是不要脸。”“你怎么这么说话。找对象的事情志奇喜欢就行了，你多什么嘴。将来人家结婚了，你们还怎么相处。那晚上我还用去露个脸吗？”“到时候能结再说。正好晚上大姐夫他们也不去，你直接回来得了。还给她脸了，全家都得候着她接见呀。”田晓菊板着脸喝完稀饭，自己去厨房刷碗了。孔祥霖吃完饭，穿好衣服拎着包就走了。程刚问他，“你走的时候是几点？”孔祥霖想了想，“不到八点。我在公司负责销售方面，上班自由一点，不用那么卡点。”“田晓菊上班也不需要卡点？”“她们那单位，国企吃大锅饭。她又是接她妈的班，和单位的领导都认识，没人管她。”程刚哦了一声，“你走的时候她在做什么？有没有跟你说她要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