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在幼儿时,如何读得懂圣贤书?夫人这番言论未免偏颇。”书生中有人接着站起,“我不否认幼儿会受母亲的影响,可女子只要有德便能教育好幼儿,难道她还要教幼儿四书五经不成?”

    他说完有些书生便笑了,先前被韩夫人一番话绕了进去,如今这番道理也算捋顺,自己想说的话也总算有人说了出来。

    王钰的头愈发低了,那些人说的什么话,不知道母亲的文化水平对孩子的文化水平影响更大啊?

    可这种话怎么可以对古人说,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忘忧望向发问那人浅浅一笑:“那好,麻烦令堂只要识字念过书的就举起手。”

    此言毕,有零星几只手举起。

    宇文璋觉得越发有意思,便随着举手。不错,母妃识字,还会作诗,不过为了当好父皇的嫔妃却将这些都丢了。

    一众人见宇文璋举手,先前犹豫不决不敢举手地也默默将手举起。忘忧环视一圈,竟有半数之上,其中一向低调的沈培鸿竟举得最高。

    赵孟星亦高高举起兵书亦有母亲的功劳。

    还站在那儿的书生有些羞愧,他母亲从未读过书只知女工补贴家用,却未曾想到他们的母亲大多识字?

    他有些慌神,连忙环顾一周,点了点裴松的名:“延之,你又是如何瞧的?”

    裴松没有举手,他的母亲整日下田做农活,一字不识。那人原以为裴松会反对女学之事,不想他站起答道:“夫人所言令延之赞叹不已。想来在座诸位大多愿意为自己女儿寻名师讲学吧?尚有些本钱的家庭如此,那些无钱不能顾温饱的家庭又如何?送入顾忌温饱的女学也是不错的选择。”

    在韩珂上书中有一项便是解决女童温饱,底下平民无需为生计而卖儿鬻女。

    那人眉头一皱:“幼儿与母亲相处得更多乃是父亲外出打拼的缘故,倘若女子入朝为官,还如何相夫教子?幼儿身边既无父亲有无母亲,可悲,可叹!”

    忘忧对着那人行了男子礼节:“女子与男子理应平等视之,何况开办女学难道一定所有女子皆如朝为官了吗?难道女子生来就是为了丈夫为了孩子,不可为了自己为了家国大业?”

    “古有妇好开疆拓土,冼夫人平乱,易安居士词作独步一时,流传千古,咏絮之才谢道韫城破之时手杀数人乃被虏……而今晋国六部尚书三人具为女子,前年出使宁国的使节亦为女子,当初在场的诸位可有感叹?”